「哥,如果我明天還能醒過來的話,」南優鉉話講到一半,就被粗暴地打斷。
「你在說什麼啊?你當然會醒過來!」金聖圭的急促的口氣有些哽咽,「我們說好要一直做Infinite,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啊。」
南優鉉望向金聖圭緊握著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手心的溫熱是他永遠不想放開的溫暖。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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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為什麼是我?
我什麼壞事也沒做過,只想好好唱歌跳舞,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如果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唱歌了怎麼辦?
連躺著呼吸都這麼困難,我以後要怎麼跳舞?
已經過了十天,南優鉉還是只能躺在床上,讓悲觀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充斥腦海。
「他說他只讓家人探病,不好意思。」護理師的聲音透過掩上的門傳進病房。
「我也是他的家人。」平時總是溫潤的嗓音難得急躁地高了一個音階,彷彿意識到這點,下一句又趕緊壓低了聲音,「拜託,讓我進去,他哥哥⋯⋯」
後面的話語模糊地聽不清,南優鉉想撐起身體,卻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他挫敗地閉上眼睛,無聲地罵了句「該死。」
突然熟悉的香氣充滿了整個空間,「你要坐起來嗎?」他無時無刻想念的那個人的聲音出現在他身邊。
南優鉉倏地睜開眼,「你怎麼進來的?」
金聖圭小心地將南優鉉抬起,整了整枕頭,讓他能舒服地靠好坐著,「走進來的。」
「我是說、」南優鉉不耐地正要將怒氣脫口而出,就被金聖圭落下的淚截住了口,轉換成了一聲嘆息。
金聖圭常說自己乾眼症,不哭的,在他們相識至今十四年的歲月裡,不說在其他人面前,就連在他南優鉉面前,金聖圭哭的次數都寥寥可數,也因此,他的眼淚更是令他心疼。
「不是、」南優鉉努力抬起手握住金聖圭的,「我不是、」
「為什麼不讓我來看你?」金聖圭鼻子紅紅地,雖是在質問,但看到南優鉉虛弱的樣子,他放軟了語氣,一邊拿起床邊的水杯,用棉花棒沾溼了點在南優鉉有些乾裂的嘴唇上。
南優鉉低下頭,悶悶地說,「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不只是這樣吧?」金聖圭聲音顫抖起來,「寶賢哥說你想引退。」
「啊……那個、」南優鉉嘴巴張開閉上又張開,像隻努力呼吸的金魚,他又嘆了一口氣,「醫生說,我要恢復到以前幾乎是不可能的,我現在連呼吸都很吃力,我要怎麼像以前一樣唱歌跳舞?」
金聖圭反握住南優鉉的手,「我問過醫生,也查了很多資料,只要你好好配合後續的醫療處置,加上適當地持續運動,就算不能到百分之百,也能恢復得很好的。」
南優鉉聽了,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怒氣又衝上心頭,呼吸急促起來,「哥根本就不懂吧?我這幾天的心情。飯不能吃,連水也不能喝,整天要掛著血袋,自己要起身都很困難,簡直就是一個廢人!我、我、」南優鉉強忍著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我沒有信心……能再次站在舞台上。」
金聖圭輕輕地將南優鉉摟進懷裡,在他耳邊堅定地說,「但我相信你。」金聖圭撫著南優鉉因抽泣而抖動的後背,「優鉉啊,你沒有的信心,我會給你,你只要照著醫生的話做,其他什麼都不要擔心。」
「哥……」
「還是七月底的專輯跟八月的演唱會我們延一延?」金聖圭很了解南優鉉。「成員們都不會介意的,你的身體最重要。」
「不行!」南優鉉立刻說。「大家都好不容易喬出時間了,而且我們讓Inspirit等了這麼久。」
看著原本黯然無光的眼眸又燃起鬥志,金聖圭滿意地笑了笑。「嗯,所以我們優鉉好好配合治療,趕快好起來吧!」
「哥……」南優鉉想到成員們的體諒、想起粉絲們的等待,他知道現在不是該自怨自艾的時候,他握緊面前的人的雙手,「謝謝你。」
「謝什麼啊~」金聖圭看到南優鉉打算振作起來,比任何人都開心。「你好起來之後,想做什麼都去做吧,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知道吧?」
「嗯,哥,我愛你。」南優鉉頓了一下,接下來的話語摻上了一絲黏膩的撒嬌。
「還有,聖圭啊,我愛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