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優鉉結束一天的行程回到宿舍,雖然疲憊,但他搭著電梯抵達11樓,熟練地按下密碼,進入不是他住的但卻讓他更覺得安心的生活空間。
屋子裡靜悄悄的,也是,已經半夜一點了,大家應該都睡了,他小心地放下背包,即使一片漆黑,也熟門熟路地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床尾的小夜燈亮著,床上的人將一個枕頭夾在腿間,側著身睡得很熟。南優鉉輕輕在床邊的地毯上坐下,凝視著那個人毫無防備的樣子。
其實他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出道前,金聖圭曾認真地說過討厭他,甚至是如果不是因為在同一個團體,根本不想再見到他的程度,他原本也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他跟隊長大人在各方面都是極與極,完全合不來,但沒想到出道時,公司硬是把他們配成了一對,對他來說無所謂,他自認個性隨和配合度高,如果這是一個可以幫助團體的方式,那他就盡力去做。
但好像⋯⋯太盡力了。
那個哥哥一開始有些抗拒,但在他的努力及幾次的深談之後,好像漸漸不再把他當成一個輕浮的幼稚鬼,也慢慢會配合著他的行動,讓看著他們互動的粉絲常常尖叫、心動不已。
然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發現自己看著金聖圭的眼神已經不再單純是弟弟對哥哥、隊友對隊長的關心。
出道了五年的現在,個人活動變得多了,只要是團體活動的前夜都讓他興奮期待;在舞台上他眼神跟著金聖圭轉,以前是為了營業,現在是無法控制自己;金聖圭對其他成員的摟摟抱抱開始讓他覺得不是滋味;最讓他自己震驚的是,毫不在意地在成員們面前換衣服的金聖圭裸露的身軀現在常常讓他有想要觸摸的衝動。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聲音其實很配,他很喜歡和金聖圭一起唱歌;也許是因為這幾年的相處讓他深刻感受到金聖圭作為哥哥、作為隊長是一個多麼令人信任的存在;也許是因為他開著玩笑逗大家開心時,金聖圭永遠是最捧場的那個人;也許是因為他即使是刻意營業的舉動,但金聖圭害羞卻又欣然配合的樣子讓他的刻意只能變得發自內心;也許⋯⋯沒有因為什麼,愛情就這樣降落在他身邊。
可是,金聖圭對他,大概不是一樣的想法。
南優鉉皺著眉頭,伸手想撫摸金聖圭的睡臉,又在碰觸到的前一刻收回手。
或許是隊長的責任感,或許是身為哥哥的關愛,金聖圭對弟弟們都非常照顧,若說對他有哪裡不同,大概就是即使不常見,但金聖圭幾乎只對著南優鉉撒嬌——可那應該也只是因為我們是官方CP吧,南優鉉心想。
記得之前我們結婚了製作單位發來邀請,這個哥哥興奮得要命,還拉著他討論可能會跟哪個女偶像或女演員湊成一對,後來公司擋下了,金聖圭唉聲嘆氣了好幾天。
——這樣的你不可能會喜歡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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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怎麼了?」演唱會彩排完,金聖圭將南優鉉叫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南優鉉微咬著下唇,頭低低的沒有回答。
金聖圭嘆了口氣,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想跟這陣子表現得很不對勁的弟弟討論這件事了,但南優鉉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彷彿是避著他走一樣,讓他沒有機會。
「家裡有發生什麼事嗎?」這麼多年來,金聖圭能說在成員裡,自己絕對是南優鉉有煩惱時第一個想要傾訴的對象,可是這次對方卻什麼都不肯說。
看南優鉉無言地搖搖頭,金聖圭又問,「身體不舒服嗎?」
搖頭。
「跟誰吵架了?」
搖頭。
問到這個時候金聖圭已經失去耐性,「那到底是怎樣?你知不知道你在台上的表現粉絲都看得出來你的狀態不好?如果不是你自己能解決的,那你要講出來啊,不然我怎麼幫你?」
——只有你能幫我,但你不可能幫我。南優鉉心想。
看著眼前的人持續保持沉默,金聖圭氣都上來了,「現在是怎樣?還是你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沒辦法說?」
——是我太喜歡你了。只要你像以前一樣對著我笑、摟我、跟我一起玩鬧,我就會繼續陷落,所以我只能跟你保持距離。
「你要一直這樣嗎?」看南優鉉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連一眼都不看自己,金聖圭壓不下自己的脾氣,「都已經出道多少年了?還是小孩子嗎?舞台上可以這樣隨心所欲、開心不開心都表現出來嗎?可以不要這麼幼稚嗎?虧你還說希望能成為專業的藝人,你覺得這樣專業嗎?」
被讓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金聖圭一連串的指責講得也動氣了的南優鉉忍不住開口,「那怎樣?我就心情不好,能怎麼辦?」
「不是啊、」理性的金聖圭常常無法理解南優鉉情緒一來什麼都不管的個性,這也是他們剛認識時經常發生衝突的原因之一,「所以你覺得這樣是應該的?難道我沒有不開心的時候嗎?但理智一點,在舞台上就要表現出能讓粉絲看得開心的樣子。」
南優鉉撇過頭,低聲說,「理性的混蛋。」
「你如果要這樣,乾脆別做了!」聞言,金聖圭氣得丟下這句話就重重地踏著腳步離開。
——哥,可是我即使痛苦還是想待在你的身邊。
-TBC-